一九八三年四月十八日,此为阳历记日之法、若问其日于阴历中为何时,则为癸亥年三月初六。
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常将阳历与阴历混淆,此非罕见之事、尤其对于在数字时代成长起来的年轻一辈,习惯了手机与电脑上直观的公历日期,对于传统的农历记法,不免感到一丝疏远、阳历,即公历,以地球绕太阳公转周期为基础,其三百六十五或三百六十六日的循环,精确对应四季更迭,通行于世界,用于官方文件、国际交往及日常工作记事。
而阴历,或称农历,则是一套深植于中华文化土壤的时间体系、它以月亮绕地球运行的朔望周期为基准,兼顾太阳年,通过设置“闰月”来协调阴阳历之间的差异、这种独特的“阴阳合历”使其不仅能反映月相变化,指导潮汐,更能与农业生产的节律紧密相连、故而,诸如春节、端午、中秋此等重要传统节日,皆以农历为准、为长者祝寿,亦多遵循其农历生辰。
回到一九八三年四月十八日这个特定的日子、这一天,是星期一、对于生活在那个年代的人们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是改革开放初期无数个充满变革与希望的日子之一、将其置于农历的坐标系中——癸亥年三月初六,其背后承载的文化信息便丰富起来。
癸亥年,是根据干支纪年法得出的称谓、天干有十,地支有十二,两者依次相配,六十年为一周期,俗称“六十甲子”、“癸”为天干之末,五行属水,其性阴;“亥”为地支之末,对应生肖为猪,五行亦属水、一九八三年便是“水猪”之年、依照传统说法,此年生人,性情温良,脚踏实地,富有责任感,常被视为有福泽之人。

再看“三月初六”、农历三月,已是暮春时节、清明节气多半落于此月,大地回春,草长莺飞,正是踏青扫墓、追思先人的时候、此时的中国,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都已褪去冬日的萧索,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田间地头,春耕正忙,农民们遵循着“清明前后,种瓜点豆”的古老农谚,为一年的收成播下希望。
将视线拉回到一九八三年本身,那是一个在中国现代史上具有特殊意义的年份、就在几个月前,一九八三年二月,中央电视台首次举办的春节联欢晚会(春晚)获得了巨大成功,成为此后四十余年间中国人不可或缺的“新年俗”、李谷一的《乡恋》虽有争议却深入人心,标志着一个更加开放和人性的文化时代的到来、四月,当人们在日历上划过十八日这一天时,整个社会正处在新旧观念的交汇与碰撞之中、城市里,喇叭裤、蛤蟆镜开始悄然流行;收音机里,邓丽君的歌声正通过各种渠道传入千家万户、经济领域,“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已在广大农村地区推行,极大地激发了生产力。
当我们探究“一九八三年四月十八日”这一天时,我们不仅是在进行一次简单的日历转换、我们实际上是在打开一扇通往过去的时空之门、阳历的日期,如同一个精确的坐标,将我们定位在历史长河的某一个点上、而阴历的日期,则为这个点赋予了季节的律动、文化的肌理和民俗的温度。
在如今的二〇二六年,想要查询这样一个日期,已是轻而易举之事、打开任何一部智能手机的日历应用,都能在阳历下方看到对应的农历日期及干支信息、理解这两个日期系统背后的逻辑与文化,却比单纯获得一个答案更有价值、它帮助我们理解为何长辈们对节气时令了如指掌,为何中华民族的节庆总是与月亮的圆缺、自然的节律息息相关。
阳历的“4月18日”是一个全球通用的符号,它代表着精确、科学与国际化、阴历的“三月初六”,则是一首流传千年的田园诗,它低语着春风、农事、生肖与五行,将时间与这片土地上人们的生活、情感与信仰紧密编织在一起、这两个看似不同的记时方式,共同构成了中国人完整的时间观念,一个是面向世界的握手,一个是回归传统的拥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