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一五七五年,若论其生肖,则需溯源至中国古老的干支纪年法、此法以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与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相配,循环往复,六十为一甲子、公元1575年,换算为干支纪年,即为乙亥年、地支亥所对应的生肖正是猪,故1575年是猪年。
具体推算其法,可用公元年份减去三,再除以六十,所得余数便可对应干支次序、以1575年为例:(1575 - 3)÷ 60 = 1572 ÷ 60,商为26,余数为12、此余数12,对应着六十甲子序列中的第十二位、自甲子始,乙丑、丙寅……顺次数之,第十二位恰为乙亥、天干为乙,地支为亥,亥属猪,因此这一年是确凿无疑的乙亥猪年。
乙亥猪年,其内涵亦有讲究、天干乙在五行之中属木,其性阴柔,如藤蔓花草,坚韧而温和、地支亥在五行中属水、水能生木,水木相生,此乃祥和之兆、生于此年之人,常被认为兼具了木的仁德与水的智慧、他们性情温良,心地纯善,不喜与人争斗,待人接物真诚坦率、如同静水滋养的林木,他们内心丰盈,有很强的同情心与包容力,乐于助人,注重家庭与亲情、水木皆为柔性,有时也易显现出随波逐流、稍欠决断的倾向,心志不够坚定时,或会受外界影响而动摇。
将目光从星象移至尘世,1575年的大明江山,又是另一番景象、这一年是明神宗朱翊钧的万历三年、彼时的万历皇帝尚且年幼,朝政大权实则掌握在内阁首辅张居正手中、万历三年,正值张居正大刀阔斧推行万历新政的关键时期、这位铁腕宰辅,以其非凡的政治魄力,力图挽救日渐衰颓的明王朝。

就在这一年,张居正强力推行的一条鞭法已在全国范围内逐步铺开、这项改革将过去繁杂的田赋、徭役和杂税合并,折算为银两,按亩征收、这极大地简化了税制,减轻了农民的额外负担,同时也增加了国家的财政收入,抑制了地方官吏的贪腐空间、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头温和的乙亥猪,似乎也带来了喘息与休养生息的希望、张居正还大力整顿吏治,考成法严格施行,官员的升迁贬谪皆有法可依,朝野风气为之一新、可以说,1575年的大明,表面平静,内里却涌动着一股强劲的变革之力、这股力量,试图为这个庞大的帝国机器重新上紧发条。
放眼世界,当大明王朝在张居正的主导下进行内部整合与革新时,地球的另一端正经历着地理大发现的余波与宗教改革的激荡、欧洲的航海家们早已将触角伸向美洲与亚洲的各个角落,全球贸易的雏形正在构建、西班牙帝国凭借从新大陆掠夺的白银,维持着其在欧洲的霸权地位、而在思想领域,文艺复兴的火种仍在燃烧,人文主义的光辉照亮了中世纪的漫漫长夜、东西方文明,循着各自截然不同的轨迹演进,一个内敛自省,一个外向扩张、1575年这一个普通的时间节点,恰是这种巨大差异的一个缩影。
回到中华文化的语境中,猪作为十二生肖的收尾之将,其文化意象丰富而朴实、在古老的农耕社会,猪是财富与富足的象征、家字的宝盖头下便是一个豕,意为屋檐下有猪,方可称之为家、这体现了猪在古代中国家庭经济中的重要地位,代表着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的美好愿景、猪的形态肥硕,性情温顺,不具攻击性,也因此被赋予了安分、随和、有福气的寓意、民间传说中,玉帝排定生肖座次时,猪因贪睡而迟到,最终屈居末位,这个故事虽带有些许戏谑,却也恰好印证了其与世无争、憨厚乐观的性格特质。
当我们回望1575年,这个遥远的乙亥猪年,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生肖符号、它是一套精密历法计算的结果,蕴含着水木相生的五行哲思、它更是一个深刻的历史坐标,定格了大明王朝万历初年的改革风云,映照出一位伟大改革家张居正的雄心与抱负、它还是一面文化的多棱镜,折射出中华民族对于财富、家庭与福气的朴素向往、这个年份,如同一头沉静而富有内涵的木猪,在历史的长河中静默前行,承载着一个时代的复杂与厚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