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画的生肖是什么动物,这个问题,答案不在纸上,而在流转的时光里、它并非一个固定的图腾,而是一幅随着农历新年钟声轮换的鲜活画卷、每一张承载着辞旧迎新冀望的年画,其主角,正是即将踏入新年门槛的那位值年太岁。
此刻,时值乙巳蛇年岁末,市井街巷,家家户户已在筹备送走灵蛇,迎接新岁、您若此时去寻访那些印制年画的作坊,或是逛一逛热闹的年货市场,会发现画师笔下、货架之上,最显眼的位置早已被一匹匹精神抖擞的骏马所占据、这便是为即将到来的丙午马年所备、年画上的生肖,请的正是下一年的当值神君。
为何偏偏是这位未来者?因为年画的核心功用,在于迎新与祈福、人们将它贴上门楣、墙壁,为的不是纪念过去的一年,而是向未来的一年发出最诚挚的邀请、贴上一张骏马图,便是向马年张开双臂,期盼新的一年能有马到成功的迅捷与顺遂,有龙马精神般的康健与活力、画中的马,或腾空飞跃,象征事业高升;或气定神闲,背负元宝,寓意财源广进、这匹马,便是未来三百六十五个日夜的守护者与吉祥物。
年画中的生肖,其形象并非孤立存在、它总是与各种吉祥元素巧妙地融为一体,构成一幅寓意丰满的和谐图景、以即将登场的马年年画为例,画中的骏马常与牡丹、祥云、松柏、福字等纹样相伴、牡丹象征富贵,祥云代表吉兆,松柏寓意长寿,一个大大的福字更是点明了所有愿望的核心、有时,画中还会出现一个或几个憨态可掬的胖娃娃,骑在马背上,手持如意或莲花,这便融合了麒麟送子与连年有余的美好祝愿,将添丁进口、家庭和睦的期盼也寄托其上、这种组合,使得生肖的形象超越了动物本身,成为一个承载着中国人复杂而朴素情感的文化符号。

天津的杨柳青、苏州的桃花坞、四川的绵竹,这些年画重镇,虽风格各异,但在生肖题材的创作上却遵循着共同的民俗逻辑、杨柳青的年画,以其细腻的笔触和半印半画的工艺著称,其笔下的生肖马,线条流畅,色彩绚丽,常带有宫廷画的华贵之气、桃花坞的年画则以套色木刻闻名,色彩对比强烈,构图饱满,生肖形象更显古拙质朴、绵竹年画则大笔挥洒,不拘小节,色彩浓烈,充满乡土的生命力、无论何种风格,画中生肖动物的眼神总是炯炯有神,姿态充满动感,传递着一股蓬勃向上的精气神。
年画的生肖世界也并非只有值年太岁这一位主角、在一些更为宏大的构图中,我们能看到十二生肖全图、这样的年画,将子鼠、丑牛、寅虎……亥猪这十二位神君齐聚一堂,环绕排列,各自展现其独特的姿态、这种年画并非为某一个特定年份准备,而是象征着时间的圆满循环与宇宙的和谐秩序、它表达的是一种更为普世的祝福,祈求每一个时辰、每一个月份都能平安顺遂,福气常在、张贴这样的年画,如同在家中建立了一个时间的守护法阵。
还有一种情况,人们会选择与自己或家人出生年份相对应的生肖年画、譬如,一位属龙的父亲,可能会在马年,依旧为自己寻一张苍龙教子的图样,贴在书房,这其中寄托的便是对自身本命的护佑与对子孙后代的期盼、这种选择,让年画的生肖主题从一个公共的、时间的维度,深入到私人的、情感的联结之中。
回到当下,当乙巳年的最后一页即将翻过,市面上那些描绘着灵蛇献瑞的年画,已然悄悄地退居次席、取而代之的,是千姿百态的金马送福、纸张的清香混合着油墨的气息,鲜艳的色彩预告着新年的红火、年画上的生肖,就是这样一位忠实的信使,它从不迟到,也从不早退,总是在旧岁将尽、新年来临之际,准时地带着人们最美好的愿景,跃然纸上,贴近人们最真实的生活、它无声地宣告着:新的一年,新的希望,已经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