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解糠秕在前之谜,当寻十二生肖中与稼穑农事牵绊最深者、此谜所指,正是亥猪、谜底之妙,不在字面之奇,而在其深深植根于华夏农耕文明的土壤之中,蕴含着百姓生活的智慧与观察。
糠与秕,皆为五谷脱粒去壳后的残余之物、米糠、麦麸,在人看来,是粗糙不堪、难以下咽的弃物,却是农家猪圈里最为常见的食料、猪,作为六畜之一,其饲养与人的餐桌、田间的劳作紧密相连、在那个物质尚不丰裕的年代,猪的食谱远非今日之精细、人们将碾米剩下的糠,筛出的秕,连同菜根、泔水一同熬煮,便成了一顿让猪哼哼唧唧、心满意足的饱餐、糠秕在前,生动地描绘了猪在进食前最先面对的景象、那食槽之中,最先映入眼帘、扑鼻而来的,便是这混杂着谷物气息的糠秕、这不仅是其食物,更是其生存状态的直接写照、猪的生命,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由这些被人看作无用的糠秕所成就的。
解此谜,还需品味在前二字、它既是空间上的面前,也是一种顺序上的领先、每当开饭之时,糠秕总是最先被端上,是猪餐的主体、这种朴实无华的食物,构成了它肥硕身躯的基础、从这个角度看,谜题不仅是在问一种动物,更是在描绘一幅生动的农家饲养图、声音、气味、景象,仿佛历历在目。
亥猪在十二生肖中位列最末、这个位置本身就充满了故事、相传天帝排定生肖座次,众兽争先恐后,唯独猪不慌不忙,或是贪睡误了时辰,或是被路途中的美食所诱,最终姗姗来迟,屈居末位、这个传说,恰好印证了猪敦厚、随缘、与世无争的性情、它不追逐虚名,只在乎眼前的食粮与安逸、这种性格,与糠秕在前所蕴含的安于现状、知足常乐的意境不谋而合、它不挑剔,不苛求,于最平凡的食物中获得最大的满足、这份豁达,是其他争强好胜的动物所不具备的。

从文化寓意上看,猪的形象丰满而立体、一方面,它因体态肥胖、看似懒散,常被用作慵懒、愚笨的象征、可它又是富足、吉祥的代表、民间画作中常见的肥猪拱门,便是对家庭兴旺、财源广进的美好期盼、一个家庭若能养得起肥猪,说明这家粮食有余,生活殷实、猪将人弃之不用的糠秕,转化为一身的膘肉,最终又回馈于人,成为餐桌上的佳肴、这个转化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朴素的价值循环,是农耕社会物尽其用的智慧体现、猪的愚,实则是一种大智若愚,它默默承受,默默转化,最终成就了富饶与圆满。
再看糠秕二字,在中国文化中亦有深意、糟糠之妻不下堂,此处的糟糠与糠秕意近,指的是贫贱时共患难的妻子、它代表着一种不离不弃的深厚情义,一种在困苦中相濡以沫的坚守、猪食糠秕而长成,其性情温顺,不具攻击性,忠实于主人、这种品格,也与糟糠所引申出的忠诚、坚韧的精神内核暗暗相合、猪满足于糠秕,正如人在困境中坚守道义与情感,不因外界的浮华而动摇本心。
糠秕在前这个谜题,其答案虽是猪,但其背后所牵引出的,是一整套关于农耕、关于生活、关于哲学的文化图景、它让我们看到,生肖文化并非简单的动物符号,而是古人观察自然、体悟生活的结晶、每一个生肖,都承载着特定的文化信息和民族性格。
猪的形象,正是这种复杂性的完美体现、它既有憨直可爱的一面,也有富态吉祥的象征、它满足于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却创造出巨大的价值、它的存在,提醒着人们,在追求精美食粮的不应忘记那些看似无用的糠秕所蕴含的能量与意义、生活中的许多价值,恰如这糠秕,平淡无奇,甚至被人鄙弃,却是构成生命、支撑前行的基石、懂得欣赏糠秕价值的猪,或许比那些只盯着龙肉凤髓的,活得更加踏实与自在、这份从容与淡定,正是亥猪生肖年所赋予人的一种独特的生活启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