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之术,何以观人?跨越人种的骨相与气色
谈及面相,常有人问,此术观何等人种最为灵验?此问甚妙,其背后牵涉的,不仅是五官形态的差异,更是相术本身的根源与核心、若要探究,便不能简单以“准”或“不准”一言蔽之。
中国相术,源远流长,其建立的基石,乃是数千年来对华夏族群面貌特征的观察与归纳、古人立论,常以“三庭五眼”为圭臬,以此度量面部之均衡与格局、“三庭”者,自发际线至眉骨,为上庭;自眉骨至鼻底,为中庭;自鼻底至下颌,为下庭、三庭均等,主一生平顺,运势畅达、“五眼”者,则以眼长为单位,度量面部之宽度,认为两眼间距、眼角至太阳穴的距离,皆应为一眼之长。
此套标准,犹如一把量身定做的尺,用于衡量东亚人种的面庞,自然得心应手、东亚族群的面部特征,多为面型相对扁平,颧骨适中,鼻梁不过于高耸,眉骨亦不甚突出、在此基础上,“三庭五眼”的比例协调与否,清晰可见,易于判断、譬如,论及田宅宫(上眼睑),东亚人的眼窝相对较浅,田宅宫开阔与否,一目了然,其所对应的家产、心性便易于推断。
若将此尺直接用于衡量西方高加索人种,则会遇到一些挑战、高加索人种面部轮廓深邃,眉骨高,眼窝深,鼻梁挺拔、如此一来,“三庭”的划分便会因眉骨的突出而产生视觉上的变量、其深陷的眼窝,使得田宅宫的宽窄难以用传统标准界定、其高耸的鼻梁,固然在相法中被视为自我意识强、事业心重的标志,但若此特征在其族群中普遍存在,则其作为“特异”之处的判断价值便会相对减弱、这并非相术失灵,而是度量的“尺”需要根据观察对象的“形”做出变通。
再观非洲裔族群,其面部特征亦独具一格、嘴唇丰厚,在传统相法中常被解读为热情、重情欲、有食禄、鼻翼较宽,则可能与财库的聚散有关、这些特征同样是其族群的普遍形态、若相师拘泥于单一特征的字面解读,便会陷入以偏概全的误区、譬如,不能因其普遍唇厚,便断言整个族群皆耽于享乐。

至此,似乎可以得出一个初步的看法:面相的“形学”,即对于骨骼、五官轮廓的判断,在观察东亚人种时,其准确性的确更具优势,因为理论体系与观察样本高度同源、但这仅仅是相术的表层。
相术之精髓,在于“相不独论”、高明的相师,观人不仅观其“骨相”,更要察其“神”与“气”、“神”藏于眼,是人之精神、智慧、决断力的外现、无论何个人种,眼神之清浊、聚散、威怯,其所透露的信息是相通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光华内敛,即便其眼形是碧蓝的杏眼,或是深邃的黑瞳,都预示着此人精力充沛,头脑清晰,运势正盛、反之,若眼神涣散,浑浊无光,则无论其骨相如何优越,也难有作为,或正处困顿之中、此乃观神,无分东西。
再论“气色”、气色是浮于面部皮肤之下的光彩与色泽,它反映的是一个人短期内的健康、情绪与运势、此乃动态之相,随心境与时运流转而变化、譬如,印堂(两眉之间)光明莹润,呈淡黄紫气,主近日必有喜事,此理放之四海而皆准、无论肤色深浅,那种由内而外透出的光泽感是无法掩盖的、反之,若面色晦暗,青黑之气笼罩,则预示着麻烦与阻滞、一个非洲裔朋友,即便肤色黝黑,若其气色光亮润泽,亦是运势亨通之兆;一个白人朋友,即便肤色白皙,若其面带死灰,亦是健康或运势堪忧之象、观气色,察其流转,是更高层次的相人之法,它超越了固定的骨骼形态,直指生命能量的本质。
与其说面相看什么人种比较准,不如说相术的不同层次适用于不同的观察维度。
若仅停留在“三庭五眼”、“五官形状”等基础的“形”的层面,那么以东亚人的面庞为参照,最为贴切、这好比用一把中式木工的角尺去量榫卯,自然精准无比。
但若进入到察“神”、辨“气”的高阶领域,则人种之别已不再是障碍、人之喜怒哀乐、健康荣枯、精神之强弱,会通过眼神与气色这些共通的生命表征显露出来、这需要相师具备更为深厚的阅历与敏锐的洞察力,能够拨开形态的表象,直视人之性情的内核与运势的起伏。
故而,一个初学者可能会觉得看东亚面孔更容易上手,因为条条框框更为清晰、而一个真正的相学大家,则能观人于无形,其眼中所见,是超越了肤色与轮廓的人性共通之理、他们所用的“尺”,已非有形的骨相标准,而是无形的心法与经验、他们看的不是固定的“相”,而是流动的“象”、骨相定其格,气色断其运、格局或有地域之别,运势的起伏却是人世间的共同悲欢。
